岁月无声 爱有回响

2024-09-26 04:50

　　“紧急集合！”一阵近乎声嘶力竭的口令，划破了那个周五宁静的傍晚。一时间，哨声、脚步声、呼喊声四下纷起，夕阳似乎也被这一动静吓到，匆匆隐入云层。迅速集结待命的重庆总队执勤三支队机动一中队官兵很是困惑，本该轮休回家的中队长为何吹响了哨音。

　　“今夜万州地区将有特大暴雨，上级命令我中队做好抢险救援准备工作……”在中队长娄小康凝重严肃的眼神和抑扬顿挫的声调中，官兵们预感，今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。

　　清点物资、请领装具、划分编组……缜密部署后，官兵们开始分头行动，做好战斗前的各项准备工作。到了夜里10点，娄小康掏出手机查看天气时，一眼看到了7个未接来电。他迟疑片刻，给妻子牟润萍发了一条微信：“这周临时有任务，不回家了，你照顾好自己和儿子。”

　　“一定要注意安全，放心，家里有我，我们在家里等你。”从娄小康简短的字里行间，妻子似乎猜到了什么。这些年来，妻子早已习惯了娄小康一次次的突然失联，一次次的“隐晦”汇报，却又止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牵挂。

　　那一夜，娄小康彻夜未眠，等待着那声出征的号令；那一夜，牟润萍同样失眠，祈祷着丈夫的凯旋。

　　凌晨4时许，号角吹响，娄小康带着中队官兵，奉命前往被洪涝侵袭的五桥街道，展开抢险救援。他带领“党员突击队”先后转战两地三山，鏖战三天两夜，成功解救转移被困群众100余人，搬运受灾物资50余吨，清理淤积道路近1000米……

　　家中焦急等待的牟润萍，不敢联系娄小康，只能一遍遍地看着新闻，既想要看到他的身影，又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。

　　“爸爸去干什么了？什么时候回来呀？”面对儿子娄苡恒的不断询问，牟润萍说：“爸爸在和‘洪魔’战斗，马上就要胜利了，很快就回来了。”

　　牵挂无休无止，顾念似海似渊。每一次的任务，不仅对娄小康是一场考验，对牟润萍而言，也是如此。多年前，一名持枪杀人的歹徒逃窜进山，参与捕歼任务的娄小康一枪毙敌，荣立一等功。还和娄小康处在恋爱阶段的牟润萍，第一次体会到了牵肠挂肚的滋味和绵绵无尽的后怕。

　　“我担心以后这个家没了你，但我更害怕现在就失去你。”虽有万般“埋怨”，牟润萍依旧选择嫁给了娄小康。结婚典礼上，她说：“我知道，他就是个‘外强中干’的糙汉子，没了我谁来照顾他。”

　　从恋爱到结婚，从结婚到生子，这些年，和大多数军人家庭一样，手机成了他们夫妻感情交流的桥梁和纽带。只要没轮休，每晚11点的“电话粥”从未断线。

　　在中队官兵眼里，训练场上的娄小康是个“铁面教官”，嗓门大、性子急，总是板着一张脸。但在妻儿面前，官兵们看到了娄小康的另一面：每次跟妻子道歉，娄小康脸上总是堆满了笑；孩子夜里发高烧，娄小康急得团团转，有时还会躲在角落偷偷抹眼泪。

　　一次，牟润萍带着孩子来队探望，一名战士跟她打趣：“嫂子，只有你能治得住中队长。”牟润萍笑笑，没有说话。她知道，丈夫的这份“温和”是觉得亏欠自己的“无声爱意”。而对于娄小康而言，在家里他始终没有“大声说话”的底气。

　　他知道，这些年来，妻子从不抱怨的背后，藏着许多委屈。这份委屈，是独自产检的心酸，是来来搬家的无奈，是聚少离多的坚守，是独自抚养儿子的艰辛，是日复一日的等待和守望。为了不给丈夫增添压力，当这些负面情绪涌上心头时，牟润萍总是选择独自一人默默承受、默默消化，从不在娄小康面前显露出半点的不悦与焦虑。她理解他肩上担负的责任，明白丈夫的辛苦与不易。

　　“我守好‘小家’，你建设‘大家’。”这句几乎所有军嫂都会说的话，还是一度让娄小康感到愧疚和感动。

　　娄小康没有辜负妻子的这份“大义”。军营里的他，从一名战士成长为一名中队长，先后荣立一等功1次、三等功2次，多次受到总队表彰。

　　而牟润萍总是喜欢将一枚枚军功章背后的故事，在睡前讲给儿子听。“妈妈，我长大了要拿比爸爸还多的奖章！”每每听到儿子的“豪言壮语”，她都会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
　　今年，重庆万州举办马拉松活动，娄小康带领中队官兵执行安保任务，而这一天，正好是儿子的生日，身为父亲的他不得不再次“爽约”缺席。

　　执勤点位上，娄小康强压着心头的亏欠，全神贯注投入，密切注视着赛场周边一举一动。突然，涌动的人群中，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赛道对面。

　　儿子正学着他执勤的样子，笔挺地站在妻子身旁，朝着他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。两个小时里，一家三口隔着赛道相向而立，没有言语，只是偶尔对视，嘴角轻扬的微笑，心底暖意涌动。

　　任务结束后，娄小康立马冲向赛道对面，把儿子高高举起。“爸爸，我是不是跟你站得一样好？”“你比爸爸站得还要直、还要好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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